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”这句话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呢?我觉得所有地域讨论都没有意义,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。中国每个省都有几千万人,你能见到几个样本?你不能见过一两个湖北人就说几千万湖北人怎么怎么样,还有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;三个湖北佬,抵不过一个安庆佬”。那么这个俗语的来由和典故是怎样的呢?
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”的来由和典故
第一,是说湖北人聪明。湖北人不管做人做事做生意都很有门道,不容易吃亏。但聪明的同时,还有就是狡猾,跟他们做生意或交住很容易吃亏。
另一种说法,是说湖北人喜欢窝里斗。因为九头鸟有九个头,就有九个脑子,九个思想,天天在一起必然会争斗、抢食、意见不合。
有这样的一个事例,1994年几个湖北人合伙在京城开了一家叫“九头鸟”的餐厅,生意特别红火,后来又开很多分店,享誉京城。但是才两年,当初的合伙人,就另起炉灶,开了一个叫“九头凤”的餐厅,不管是名字、菜品、管理、装修,都与九头鸟一样。双方互相竞争,最后两败俱伤,伤人八百,自损一千。
最早记录在《山海经——大荒北经》中说:“大荒之中,有山名北极天柜,海水北注焉。有神,九首人面鸟身,名曰九凤。”
意思就是:在大荒之中,北极天柜这一带的山,有一种神鸟,有九个头且都是人类的脸,鸟的身体,名字叫九凤。
山海经里说的九面鸟是神鸟,荆楚之地的人民信奉神鸟凤凰,也崇奉九这个数字。因此九凤就成了荆楚人民的神鸟。
从山海经来看,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,这个意思应该是对神鸟的美好向往。但是流传于全国各地之后,再加上某些人上过湖北人的当,再断章取义的宣传,因此叫法就一代代越传越开。
另外,郭璞在《江赋》中说:汉代的时候也出现过一种九头的鸟,叫奇鸧。奇鸧是民间流传很广的九头鸟,又叫鬼鸟,姑获鸟,此鸟能摄人魂魄,使人如行尸走肉,所以为大凶之鸟。此凶鸟也有九个头,但不是上面说的人脸。所以与九凤的人脸而鸟身不同,而且九凤为神鸟,奇鸧为凶鸟。还有山海经出书于春秋战国,而奇鸧是汉代才出现。就此三点上不同,因此人们很容易搞混淆。
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;三个湖北佬,抵不过一个安庆佬”的来由和典故
这话确有出处。不过,版本不一。有的说法是,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;三个湖北佬,抵不过一个桐城佬”。也有的说法是,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;三个湖北佬,抵不过一个安庆佬”。不管如何出处,都与桐城文化为核心的强势皖江文化有联系。
据有人考证,此话源于清代,已有两三百年历史,那时候安庆人确实了不得,文坛出了霸主桐城派,梨园也出了徽班,三下五除二就把昆曲赶下马。还出了父子宰相张英、张廷玉,与康乾盛世相始终。徽商当中肯定也有不少安庆人,不然近现代皖籍大商人何以多安庆人,而不是徽州人?如近代与张謇齐名的大实业家周学熙、现代香港纸业大王姚国安等,连黑社会组织安庆人也不放过,清帮原名就是安清帮,起源于安庆帮,是江上一帮安庆水手弄起来的。安庆人这么厉害,湖北人与安庆为邻,自然感受到了某种压力。其实,清代类似这样的评论很多,足以显示安庆人在各个领域的整体实力,诸如“天下文章其出于桐城乎!”、“安庆色艺最优!”“无石(牌)不成班!”、“桐城张姚二姓,占却半部缙绅!”等等。
直到近现代,安庆人也没把湖北人放在眼里,湖北黄梅发大水,一帮灾民流落到安庆唱采茶调,被好事者发现了,觉得有意思,七弄八弄,与本地曾流行的徽调、青阳腔相融合,结果成了20世纪最疯狂的戏曲剧种———黄梅戏,完全可以与安庆人早先创造的京戏所引起的轰动效应相媲美。湖北人看了又眼红了,说黄梅戏是源于湖北的,要把它请回娘家去。安庆人倒也挺大度,好像是腻了,也没什么意思,心里却暗想:你湖北人请回去容易,要学会安庆话却不是一下子事。还有一件事,也发生在安庆人和湖北人之间,大家都知道陈独秀气象比较豪放,晚年还在宣称自己愿意说极正确的话,愿意说极错误的话,就是不愿说不对不错豆腐白菜不痛不痒的话。那一回陈独秀和一个朋友大声聊天,不知怎么就说到湖北没出什么大学者,不像安徽汉学家、宋学家林立,正说到兴头,隔壁冒出一个人,正是湖北人黄侃,他很不服气,跟陈独秀骂起架来,很伤人,意思是安徽固然多大学者,你那样子绝对成不了大学者;湖北固然没有什么大学者,我这样子倒还有可能。弄得陈独秀一肚子不快活,悻悻而走。后来他们两个倒挺有缘分,都到北京大学当教授,一个搞新学,一个搞旧学,都不是简单的人,但还是搞不到一起来。
湖北人文最盛的是黄冈地区,黄冈教育特厉害,高考年年湖北第一,在整个中国差不多也数一数二。安庆与黄冈紧邻,高考也是年年安徽第一,高峰时期差不多占全省三分之一。新儒学XX黄冈出了熊十力、徐复观,有野狐禅味道;安庆则出了方东美、余英时,气象肃穆,学风纯正。新儒学代表人物也就那么十来位,安庆、黄冈占了一小半。另外,黄冈出了李四光,安庆出了邓稼先,一个找石油,一个造原子弹,都是新中国的脊梁,又扯平了。中国象棋湖北有柳大华,围棋安庆有号称“南刘北过”的刘棣怀,都是旷代高手。现代文坛湖北出了新写实派女作家方方,池莉;安庆也不示弱,不仅出了天才少年诗人海子,还出了先锋派代表作家潘军。娱乐圈湖北出了个大美女徐帆,安庆则出了田海蓉、李小璐,四小名旦占了两个,名气虽没徐帆大,但比徐帆年轻,属新新人类。看来,作为皖江文化最西边堡垒的安庆,确实不辱使命,有那么一种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的架势,世世代代精英辈出,恰如一江春水向东流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作为“九头鸟”后话的“三个湖北佬,抵不上一个安庆佬”,是一种善意的评价,也是皖江文化流露出的一种自信。